魅殘玥

妈妈我卡了两个月终于生了。

感谢陈奕迅给我灵感。阿门。

风格可能有些不统一，后期可能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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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

　　确定。

　　没有遗憾？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造就了他的遗憾。我不能让他再遗憾一次。

　　……那我就开始了。

　　殷红的️蜡烛逐一点燃，鬼切看着摇曳的烛火，只觉得那点点金芒就似茨木童子眼中的光。

　　他早就料到茨木童子会带他往晴明的宅邸去，甚至隐隐约约间，他都知道应该要如何解除源氏那强烈的契约。他知道，如果茨木童子知道的话，根本不会冒这个险。

　　茨木童子以为他的契约想诅咒一样，强大如晴明一定能十拿九稳地圆满解决。

　　可不是的。

　　他的契约根植于血液，根植于源赖光那融进了他骨血的灵力。

　　想要解除，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换血。

　　血液至于妖，就是妖力源泉，放出所有所有血液，意味着要在人前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鬼切自是不愿。

　　然而现在，他有一个让他愿意如此的对象——茨木童子。更正确来说，鬼切对茨木童子的感情浓烈而复杂，哪怕对方在他妖力全无之际了结他的性命，他也无悔。

　　仪式开始，鬼切和衣躺在了房间正中央的祭坛上。这是晴明特地为他搭建的，乌木的底座上铺了一层玉石，玉石上刻馔了一条条沟槽，交织出了一个玄奥的阵法。

　　晴明手持三神器之一八咫镜，郑重地站在祭坛旁，对鬼切道：“……真的等开始了再告诉茨木？”

　　鬼切淡然地笑了一笑：“要是告诉他，仪式就开始不了了。”

　　晴明闻言，还是有些忧虑地说：“可是……这仪式的步骤都只是我们的推断所得，能否成功还是两说……”

　　“正因如此，您才帮忙从宫中接来了八咫镜，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为我保住灵魂不是么？开始吧”鬼切合上眼，不再多言。

　　晴明叹了一口气，将镜立放于鬼切的头顶上方，再把事先准备好的符咒贴在了鬼切的额头和心脏处。接下来，拿出了一柄白玉雕成的短刀。

　　心脏被贯穿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疼。鬼切如此想着，被八咫镜保住了灵台一点清明，他甚至能感受到透过符纸扎在心脏上的匕首，感受到血液慢慢离开身体的湿润，感受到一寸一寸从指尖凉下来的冷意。朦朦胧胧间，他听到了晴明离开的声音。

　　茨木童子进到鬼切所在的房间时，几乎被那浓郁的血腥气给熏吐过去。他上过不少战场，见过的残肢断骸不可谓不多，然而这一次不一样。

　　房间内及目皆是触目的红，里里外外围了三圈的红蜡烛，圈里的地面用朱砂描绘出了了一个用晦涩文字和图形构成的七芒星阵法，阵法的正中央就是鬼切躺卧着的祭台。此时鬼切身穿的白色丝质里衣已经被血浸染成深红色，映得鬼切的躯体分外地苍白，其上的紫红符咒和短刀格外妖异。

　　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具血液被完全抽空的肉体。

　　这具惨白冰凉的肉体居然是鬼切。这真的不是一具冰凉的尸体？想到这一点，茨木童子不由微微颤抖了起来。

　　晴明这时候走到了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鬼切的灵魂被我用八咫镜稳住，肉体的活力我用灵力稳住了，但是体内就剩他本来的几滴源血，他需要你的血。”

　　茨木回过神来，看了晴明一眼，走向了鬼切。他迈出的每一步都非常慢，非常稳，生怕一个疾步，就扑灭了其中一盏烛火，破坏了仪式。

　　待茨木童子走到鬼切身侧，晴明示意他伸手握住刀身。茨木童子没有一丝犹豫地握住了刀身，晴明甚至还目睹了他分出了一点金色的源血。

　　“……其实你不用分出源血的。”晴明没有阻止茨木童子，却叹了一口气：“分出源血，会减弱你近半实力，值得吗？”

　　“他值得。”茨木坚定的说，晴明看到他少有的认真眼神，不再多言。

　　“晴明，不好了！源氏来人了！”一个身穿粉色和服的少女匆匆而来，带来了最坏的消息。

　　茨木童子闻言，还未言语，晴明便道：“茨木童子，你继续。等鬼切的心脏开始跳动，就拔出匕首，把他额上的符咒贴到八咫镜上，守住他直到红烛燃尽，仪式就成功了。源氏交给我。”

　　“……算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仪式进行到一半，茨木童子也不能中断，只能接受晴明的好意。

　　“下回大江山的桃花酿给我提上两壶吧。”晴明笑了笑，带上了房门，领着神乐一起去见源氏的人。

　　此时蜡烛还剩三分之二。

　　远远地，传来了交谈声。

　　“晴明，我从宫中回来，他们说你借走了八咫镜，宫廷的大阴阳师就是了得，都能一下子借走如此重要的神器了。”温厚的男声中有几分试探意味。

　　“承蒙天皇陛下厚爱，晴明才能有幸接镜一鉴。”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水。

　　“我们同为顶尖阴阳师，却从未一同把酒言欢，探讨阴阳术，实在遗憾，不知能否借镜一观？”图穷匕见。

　　话语声渐渐清晰，蜡烛燃烧近半，鬼切的心脏发出了第一声跃动。

　　茨木连忙抽出短刀，贴上符咒，心下却暗暗着急。

　　“源大人，八咫镜不在那个方向，那边是我用来收纳术式用品的仓库。”

　　“哦？是吗？我从那个方位感受到了一股灵力，还以为是八咫镜。”

　　“不是八咫镜，是我收纳的符咒。”

　　“那晴明大人需要换一个收纳的乌木盒了，这灵气泄露的厉害。”

　　还剩三分之一，脚步声步步靠近，明显来者并没有将晴明的劝阻放在心中。

　　“冒犯了！源大人！缚！”

　　“哈哈哈哈！果然在你这里！我就说，这分明就是我源氏契约的灵力！”

　　蜡烛还在燃烧，茨木童子却知道时间来不及了，顶尖阴阳师之间的言灵术一点都不持久。他决定冒险，把手覆在了鬼切的左眼处。

　　在源赖光距离茨木童子和鬼切所在的建筑三丈远的时候，从门内飘出了一阵糊味。正在他心生疑惑之际，紫红的火焰席卷了整栋小楼。当一众水系式神赶来，将火扑灭了以后，看着烧得面目全非的“仓库”和里面的焦炭，源赖光硬是把讨要“爱刀”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晴明用折扇掩住上扬的嘴角，盖住了他因为看到源赖光碰了一鼻子灰而暗暗喜悦的事实，义正辞严地表示后面要追究火灾的起因，并送走了哑巴吃黄连的源赖光。

　　后来八岐大蛇作乱，晴明再次见到了茨木童子，却没在他的身边看到白发的鬼切。不过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门前总会有人放上两壶大江山的桃花酿。

　　想来，应该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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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切，抱歉。”茨木童子饱含歉意地坐在鬼切的身侧。

　　“说抱歉还不如过来陪我待一会呢。”鬼切有些无奈地一手环住茨木童子的腰，另一手继续批改公文。“妖力才刚刚恢复，就说要帮晴明，跟着酒吞去京里，我去不就好了。”

　　“你不会和挚友打起来？”茨木童子靠在鬼切身侧，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

　　“……………………”鬼切语结，良久才道：“童子切安纲有消息了。”

　　“真的！？”茨木童子眼睛一亮，猛地坐直，看到鬼切的眼神，又别开了目光，再一次道：“……抱歉。”

　　“……从我醒来了以后，你说了多少声抱歉了？”鬼切垂下眼帘，伸手握住了茨木的手。“我说了，不必说抱歉，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茨木抿了抿唇，有些愧疚地艰难开口：“……但终究是因为我的独断，才让你……”

　　酒吞童子本来要进门帮忙处理公务，见茨木进去了，打算过一会儿再进去，在门外听着他们温吞的对话都快急火攻心了，拉开纸门就吐槽：“行了！不就是你阴差阳错取代了源氏成了鬼切的契约者么！有啥的，你都跟他不分你我了！一说到这事就磨磨唧唧温温吞吞的，听得本大爷耳朵快长茧子了！”

　　“挚友！？”茨木童子被吓了一跳，却不忘反驳道：“你不知道，鬼切他……”

　　“难得我们所见略同。”鬼切打断了茨木童子，认真的说：“茨木，真的不要紧，有这契约，我反而安心。”

　　看到茨木童子疑惑地眼神，鬼切只是取过了两人各自的一根落发，捻在一起。“就是这个意思。”

　　“？”

　　见茨木童子愈发疑惑，已经悟到的酒吞童子感觉被肉麻到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解说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这契约四舍五入等于婚书。”